于岛

他摔门而出的同时，她抓起一只苹果狠劲朝门的方向丢过去

砸到旁边墙的声音被重重的关门声盖了过去，在地面上咕噜咕噜的翻了几个滚，停在了我的脚边

房间里突然从刚才激烈的吵骂中安静下来，我耳边依旧是嗡嗡嗡的的回声

脑中止不住的一片眩晕，我看向她

她坐在沙发上死盯着茶几，一句话都没有了

颓唐地缓下肩，像是一个快速漏了气的气球

我边想着要赶紧逃离这个现场，边坐到了她身旁

并且本能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知道这个动作在此刻显得怪异极了，但我实在想不到该如何自然起来

她轻微地向旁边缩了缩身子，旋即侧头对我扯了下嘴角又快速低下头

顶牵强的一个笑容，‘还不如哭’我心想‘这他妈让我说什么’

“抽烟吗”

我点了点头，她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然后递给我

手指使劲捻了几下烟头，放进嘴里，点燃

“吓到你了吧，我俩就这样……他就是个混蛋”

“我没事儿，但你们总这么吵？”

“嗯，我受够他了”

“…那干嘛还要吵成这样”

“我不愿意相信”

“不信什么”

“不信他能老是这么混蛋

妈的，混透了”说着她用手撑着沙发站起来，在我面前用力扯了扯头发

“你等我下，我去洗个澡，咱们也出去”

我应了她，她转身走向卫生间，关上门，随后响起水流声

我犹豫了一会儿，如坐针毡

她的哭声愈加大了，水流声压根盖不住

太难堪了，我还是走了过去，敲门，她还是在哭，我推门进去

她靠着浴室门坐在地砖上，除了脸哭得像一团被打湿了的纸团，哪都没湿

“太难熬了”她闷着嗓音说

我蹲下来，看着她，满脑子都是之前聊起其他女孩儿时她混不吝地讥讽‘我是受不了那种哭哭唧唧的小姑娘’

果然，就知道她丫的也不过如此

“怎么办，真的难熬，我在爱里这么丑陋不堪”

“唉 没有，都是暂时的”

“不是的，总是如此，上次吵架我还挠破了他的鼻子，这次也是，我把一切都搞砸了”

“先别说这个，你也不想的不是吗”

“但我们就是这样，恨不得把所有爱都砸碎，爱是血淋淋地污浊地刺入对方，我们吵架然后做爱，我有时看着他时会想‘那就全他妈的别活了’ ”

“那换种方式爱呢，不要再这么折磨对方，你可以的”

“我做不到，我想过可能我就是这么一个歇斯底里的爱人，恶毒自私，太坏了”

“好了别这么说，反正他也就是一混蛋”

“…不是的”

“嗯？”

“他不是混蛋”

“…”

“我爱他”  她两只眼睛噙着泪看我，脸上的泪痕一塌糊涂

“我…操你妈的，别哭了”